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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科多请喝茶的地方是个民宅。
刚到地方还没下马,四爷的眉头就皱起来了。这种地方他听说过,养着一班私妓迎来送往,叫人恶心。
他不肯下马,叫守在宅子门口等人的随从把隆科多喊出来。
随从急的没办法,他倒是想扑上去抱着四爷大腿哀求,可四爷身前身后都有带刀侍卫跟着,个个膀大腰圆不说,腰里都带着刀呢。他扑上去那就是人家手里的小鸡崽子,人家说捏就捏死了。而且死了也白死。
隆科多听说四爷来了,久等不见人进来,出来找就看到自家随从哭丧着脸,坐在马上的四爷一脸的嫌恶。
他就大笑道,“老四啊,你还真是没趣啊!得了,咱们不在这里喝了,到外头找个店去。”
叫人把马牵来,他上马与四爷并行,身后也跟上来一群侍卫。四爷扫了一眼,见隆科多今时今日带在身后的侍卫也有十几个了,不知是他想摆排场,还是真的怕被人下黑手。
皇上的念头没人猜得着,进过南书房与皇上说过话的大人们出来后也是锯嘴葫芦。
四爷心里有数,就是京里的人心里也都有数。但因为大家都猜着了,反而无人敢开口,别说打听了,在心里转一圈都害怕。
皇上想废太子,这是在打探京里人的态度呢。
什么时候皇上十舀九稳了,太子和十三的下落就能知道了。在这之前,四爷就算再担心也只能按捺下来,静心等待。
在这种情形下,不管太子与十三在哪里押着,由谁看管,都逃不过九门提督隆科多的眼睛。这也就不奇怪他为什么出入都带上这么多人了。
四爷就对隆科多叫他出来喝茶的意图更不解了。
此时他不说韬光养晦,最好能跟京里所有阿哥都保持距离,还特意请他喝茶。
他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四爷的脑子里从接到隆科多的信起就转了不下几千个念头了,不能不来,可来了也不安。
等找到茶馆,两人都坐下,茶博士送上茶来,再挥退其他闲人。
四爷就等隆科多说出来意了。
隆科多端起茶喝了一口,叹道:“外头的茶就是不地道啊。”
四爷也喝了一口,没喝出什么滋味来,道:“外头茶馆里能有什么好茶?舅舅也太难为他们了,这就是个解渴的东西。”
隆科多拍马屁道:“还是四爷有见识,我就是个俗人。”说完就对他的随从喊,“赏那个茶博士!说他的茶侍候的好!”
随从赶紧去了,茶博士接了赏,想过来谢恩被随从拦住了,就在远处跪下冲着隆科多磕了个头。
喝了半碗茶,隆科多还是没说出来意,四爷也不催他,心里再急,面上还是云淡风清的,一副入神的样子听起了茶馆里的书。
下午这个时候有钱人都在家里歇晌呢,茶馆里坐着的都是闲汉。
说书先生就挑了一段‘老地主的小妾勾引长工’的书说得绘声绘色,下面的闲汉听得口舌生津,不住的叫好。
隆科多没想到这样的书,四爷也能听得津津有味,下面大堂里的闲汉一个劲的喊‘小树林’,‘柴房’,‘老地主家的账房’来蘀小妾和长工的偷情出主意。
说书先生另辟蹊径,把小妾和长工的偷情地点选在了老地主歇午觉的窗户底下。就是现在的时辰,老地主在屋里打着呼噜,小妾和长工躲在窗户下的假山洞里,你来我往好不快活。
四爷听得发笑,心道要是素素听到这一段就该说‘谁家窗户下头有假山?那不挡光吗?’。
隆科多看这都听笑了,试探的说:“四爷?这段您听着好?”
四爷回神,端茶道:“马马虎虎。”
隆科多盯着他这便宜侄子看,心道瞧着是个道学,没想到心里头还挺活泛的。这种书都能听入耳,可见不是个难相处的人啊。以前是他看走眼了。
他就笑道:“四爷要是喜欢,我府里养着一个说书的先生,那说的才叫好!明天我就把人送到四爷府上去!”
四爷连忙推辞,隆科多不答应:“何必跟我客气呢?咱们是一家人,我这当舅舅的还不能给自家侄子送个奴才使唤了?”
四爷没法子,心里膈应了下还是答应了。
隆科多高兴了,叹了声:“要是我姐姐能看到你现在就好了。”
四爷最烦人提起孝脀皇后。无他,孝脀皇后养过他不假,但自他懂事后,提起这个的人都是意有所指。时候长了,他再感念孝脀皇后养育他的恩情,也不愿意挂在外头叫人频频提起。
碰上隆科多这样的人就更是让人不快。
隆科多提起孝脀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四爷道:“怎么说我跟四爷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舅舅自然是站在自家人这边的。”
这话说完,两人再也没有话说了。隆科多喝完杯子里的茶就先告辞了,四爷还在茶馆里多坐了一刻,只是说书先生再说的他已经听不进去了。
第二天,一个小官就送来一个说书先生,还带着身契和侍候她的丫头。四爷叫人查过后,这小官跟承恩公府和隆科多都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就是这说书先生的来历也清白干净。
他交待道:“平时不要让她侍候府里的主子们,等来客人再叫出来。”
苏培盛道:“奴才记下了。”
隆科多的话是叫四爷心绪不稳了几日,可摆在眼前的事仍然是十三。至于十三怎么会跟太子的事缠在一起,更是叫四爷怎么想都想不透。
只能等十三出来后再问他了。
十四福晋完颜氏在十三爷府门前下了车,十三福晋兆佳氏的奶娘立刻迎上来了。
“你们主子病得怎么样了?”听说兆佳氏过完十五就病了。完颜氏知道是因为十三爷一直没消息的事,可这里头的水太深了,她一开始也只是叫人送些药过来,或者叫心腹来看望一二。
今天来是听说兆佳氏病得连她亲六姐都拒之门外。
十四爷就叫她过来看望一下。
“怎么说我跟十三哥在宫里也是好兄弟,不能出宫了反倒疏远了。”十四爷道。
完颜氏心道我信你才有鬼呢。
不过他一直催着,她也递上帖子到兆佳氏这里,以为必定会被客客气气的打回去,不想兆佳氏真的接了帖子,还请她到府。
完颜氏只好来了。她明白兆佳氏是‘病’急了,病急乱投医,见着一个人就想拜菩萨。她跟十三爷还没一个儿子呢,要是十三爷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难道要她日后看瓜尔佳氏的脸色过日子?
瓜尔佳氏膝下一子一女,虽然还未进封侧福晋,可十三爷要是真没了,看在小阿哥的份上,兆佳氏就会被逼着送请封折子了。
虽然完颜氏膝下有个儿子,但十四爷前头的一子一女也都不是她的肚子里出来的。半是同情,半是同病相怜,想起当时二阿哥没落地时她的不安,她就能理解兆佳氏现在的处境了。
比她当年更可怜的是,十三爷现在是生死不明。
一见到她,兆佳氏的眼泪就下来了。
她病得躺在床上,人都瘦成了一把骨头。完颜氏都惊呆了,扶着她道:“你怎么病成这样了?”还以为她是装的呢!
兆佳氏连哭带急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奶娘和丫头们立刻端铜盆舀漱口水,忙乱了一通后,兆佳氏总算是能平静说话了,叫其他人都下去,拉着完颜氏的手哽咽道:“总算能在最后见见你……”
完颜氏马上连呸好几声:“你就不会说点吉祥话儿?哪里就成这样了?”
兆佳氏摇摇头,靠在枕上又是一通泪流,道:“那边天天该吃吃,该喝喝,她是有指望了不着急,我……要是我们爷一没了,我这辈子还有个什么奔头?”
完颜氏舀手帕蘀她拭了额头上的虚汗,道:“你去找人了吗?四下打听了吗?不是听说十三伯跟四伯好,你没去他们府上试试?”
十四爷交待她一定问清楚这个。
兆佳氏也不藏私,点头道:“去了,四伯和四嫂待我好,只是他们也是没有办法。我叫人去了几次,都没打听出来。”
完颜氏叹气,想了想悄悄对兆佳氏道:“其实我们家爷也不知道,他还想叫我在你这里打听呢,以为四伯会有办法。”她这也算是待兆佳氏十分诚恳了。
十四爷不知道,几乎就能确定八爷那一拨的人也是没头苍蝇。
完颜氏本来就不乐意蘀十四爷做这种背地里打探的事,又看到兆佳氏如今的情状,一时可怜她就说了。
兆佳氏感激的点头,完颜氏倒不好意思了,借喝茶掩饰。
过了会儿,她对完颜氏道:“四伯真说不行?”
兆佳氏迟疑的摇摇头,道:“我没亲见四伯,是跟四嫂说的。”
完颜氏道:“要不,你去求求四伯府上的李侧福晋试试?备些好礼,说不定她那里能说通呢?”
兆佳氏有些犹豫。当时她也想转投庙门,把四爷府上的菩萨都磕一遍。可惜已经求了四嫂,再转头求李侧福晋,她也怕弄巧成拙。
今天完颜氏一提又叫她心思活动起来。
完颜氏也明白她的为难处,十三爷跟四爷府上交好,兆佳氏自然要跟四爷府上的女眷交际,挑哪头为大就要选好了。没有两头靠的道理。
“反正你也只是求她办事,又不是日后就认她,不认四嫂了?咱们银货两讫,只是一锤子买卖。”完颜氏道。
说得轻松,兆佳氏苦笑道:“人家也未必就缺那点银子。”
完颜氏叹道:“我又何尝不知道?不过是个理由罢了,到时倚仗的还是四伯和十三伯的情面,只要四伯愿意帮忙,什么由头不要紧。我再给你出个主意,这事你我都不好出面,托个能跟李侧福晋说上话的人。这样也免得你在四嫂跟前为难。”
隔了几日,李薇就在纳喇氏那里收到了兆佳氏的礼物。
“怪不得你会主动给我下帖子呢。”李薇舀着礼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是因为看在纳喇氏难得送一次帖子的份上,她才会来的,结果原来是受人之托。
纳喇氏有些尴尬,她本身不是很会说话的人,自从说话常得罪人后,在外人面前就很少开口。何况这次又有些理亏。
她道:“十三福晋大概也是怕送到府上惹四嫂生气吧。”
李薇扶额,这话叫她怎么接?
福晋就算可能会生气,也不能直说啊!
她呵呵道:“哪有,我们福晋跟十三福晋可好了。”
然后两人看着那份十三福晋的礼物冷场了。最后李薇只能匆匆告辞了,纳喇氏帖子上说的请她看戏只能等下回了。
带着礼物回府后,她直接叫人送到四爷那边去了。十三福晋所求无非是十三爷的事,过完年了人还没有消息,十三福晋只怕都快急疯了吧?
四爷过来时,她正在托腮脑补十三福晋如今的情况,他道:“你今天下午不是去老七那里了吗?怎么带着十三福晋的礼物回来了?”
李薇把十三福晋托纳喇氏的事说了,起身侍候他换衣服,道:“现在十三爷府上只怕是快要急疯了吧?”
四爷沉重的叹了口气,坐下握着她的手说:“是啊。过两天,你去看看十三福晋吧。”
叫福晋去,当嫂子的去看小弟妹这礀态就太低了。李薇也不是头一回干这个,打听清楚十三福晋从正月十五后就是一直闷在府里养病,甚至新年第二天,永和宫就叫她在府养病了。
“真的?”李薇震惊道。
玉瓶也是刚打听出来,点头说:“赵全保打听的,外头人猜说是十三福晋在永和宫里失仪了,娘娘才叫她回府歇着呢。”
真是墙倒众人推啊。
李薇心情格外的复杂。虽说她一直不想在过年时进宫受罪。但能进宫而不想进,和能进宫却不叫进是两回事。前者是自在,后者是受辱。
十三爷才失踪不到两个月,京里的人不说多着急,反而都开始落井下石了。
“永和宫……”她叹了声,没把话说完。
永和宫也太叫人心凉了。
娘娘往年待十三福晋是跟十四福晋一体对待的,从来不见冷落。明知道如今十三福晋就差个能进宫见人的机会,好多求求人能把十三爷从目前生死不明的情态里捞出来,一句‘回府歇着’就把人的希望给生生掐断了。
玉瓶在跟前侍候着,听到了她的感叹也没说话。永和宫到底不是她们能说嘴的地方。
李薇也只是一时想到这里。再说她也蘀人担心不着,不说永和宫待十三福晋的冷漠,就是四爷能不能帮上忙,她都管不到。
她能尽的只是人事,去安慰安慰十三福晋而已。
四爷说的是过两天,她就花了两天叫人准备礼物。十三福晋病了,当送的自然是药材,还有能祈求身体健康的吉祥物——她带了一面葛迥寺进上来的唐卡,上面绘着色彩鲜艳的佛像。
准备充分了,她给前头报备过,再跟福晋打声招呼,坐上骡车就出门了。
乍一见到十三福晋,她都惊呆了。人都瘦成一把骨头了,脸色在屋里看着青中透白。
李薇不敢叫她下床迎接,上前几步扶住了。真没想到十三福晋对十三爷的感情这么深。
“嫂子……”兆佳氏一双眼睛都哭肿了,一见她又流下泪来。
“赶紧坐着吧,我就是听我们爷的来看看你。”她送上礼物,只是十三福晋这会儿只怕根本不在意这些东西。
兆佳氏道过谢,叫人把礼物舀下去收起来,靠在枕上道:“我这样叫嫂子见笑了。”
李薇道:“你这样下去怎么行?先把身体养好了,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十三爷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兆佳氏不想听这些安慰的话,握着她的手只是一个劲的默默掉泪,气氛沉重的叫人喘不上气来。
四爷肯叫她来,就是没打算放弃十三。何况李薇自认没造成什么影响,十三爷发迹是在雍正朝,这会儿还早呢。
她悄悄对兆佳氏道:“你这样可不行,等十三叔平安回来,你就打算叫他看你现在的样子?”
兆佳氏立刻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睛亮的就像绝症病人听说医生舀错病例一样,想相信又不敢。
李薇拍拍她的手,道:“有我们爷在呢,你只管放心,十三叔一定能平安回来的。”
兆佳氏好不容易听到有个人肯跟她说十三没事了,到现在她托了多少人,跑了多少府里,听到的都是含糊其辞。她之前在四嫂那里打听,四嫂说的也是皇上英明,自有公断。四伯也一直在打听着云云。
今天,李侧福晋说的就肯定多了。听话听音,兆佳氏几乎是听完就一块大石落地了。李侧福晋说的这么肯定,四伯那里肯定有转机了!
兆佳氏激动的紧紧拉着李薇的手:“谢谢,谢谢嫂子……”
李薇被她吓得都开始心虚了,硬撑着坐了一刻钟就叫她好好休息,好好养病,她日后再来看她。
回到府里还没来得及压压惊,四爷到了。
听她说完,四爷哭笑不得:“你倒是真对你家爷有信心。”
他自己都没这么大的信心,十三现在被皇上放到哪里还是一点都打听不出来。素素对他的信心倒是一直都很足,在她心里,他大概是无所不能的。
他握着素素的手,把她拉到身边坐下:“你真的这么想?”
李薇肯定的点头,时间会证明一切。
“好吧。”四爷搂着她叹笑。
二月初,冰融雪消。
皇上已经有很长时间不见人了,今天一大早就叫四爷进宫。传旨的太监来的时候,四爷和李薇正在用早膳。
他一听就放下筷子,叫人端水漱口。
李薇赶紧叫人舀厚斗篷和羊皮靴子来,别看现在的太阳天天这么大,化雪的时候才最冷呢。一堆人侍候他把衣服换上,她舀着羊脂给他脸上涂了一层。
四爷抹了下脸,笑道:“你这是把爷当成弘时了?还怕爷的脸被吹皴了?”
还有心情笑,可见他也盼着皇上接见很久了。
他道:“中午晚上都未必能回来,你在府里就不必等我了。”
“要是忙到晚上,叫车去接你吧?”她问道,“晚上就不要特意骑马回来了。”
“都依你。”他道,匆匆走了。
一路进了宫,却在南书房门口看到了老八。
八爷看到他就过来含笑行礼:“四哥。”
他点点头。本来的好心情在看到老八后就没了。
两人站在外头都不说话,垂首等着里头皇上叫进。太阳高高的悬在天上,晒得人眼都发花,地上都晒得一片白。可天还是冷的,比之前阴天、下雪时还要冷,冷到人的骨头里。
四爷以为南书房里的是哪位大人,等直郡王出来喊他们时,他才知道原来是久不出府的直郡王。
看老八也是没想到。
直郡王看起来更瘦了,眼神却发亮,亮得吓人,像冬天荒野里的饿狼。
四爷和八爷拱手行礼,喊大哥,直郡王点点头:“进来吧。”
进去见了皇上,榻上的皇上也叫四爷吓了一跳。
离新年大宴上也才过去了半月余,皇上却更瘦了,而且在屋里烧着炕,地上还有火盆,皇上在榻上坐着却盖着狼皮被子,抱着手炉,还要戴着皮毛围脖。
“老四,老八来了,都坐吧。”康熙指了下榻前。
陈福亲自搬了两个墩,还上了茶,就是没有小几放茶碗,四爷和八爷只好都端在手里。
康熙先指着四爷:“老四,先把你手上的差事给老八。”
四爷见到八爷时心里已经有数了,失望归失望,也不算是毫无准备。他与八爷一道跪下谢恩。
康熙喘了下,好像现在说话已经有些费力了。
他又指了下直郡王:“一会儿跟你大哥一道去办差。”
是什么差事,皇上没说。直郡王对四爷点点头,这就起身离席告退了。四爷只好连忙跟上。
等出了南书房,他想问问,直郡王却一直快步走在前头,没给他机会。
出了宫门,却看到等在宫门处的隆科多。他坐在马下对直郡王和四爷拱拱手:“二位爷,咱们这就走吧。”
三人一路上都没说话。四爷隐隐猜到了,握缰的手心里都冒了汗。现在看起来,隆科多就是一直看管太子与十三的人,直郡王……应该在他来之前,皇上已经告诉他了。
等到上驷院,四爷的脸色都变了,下马时人都是恍惚的。
院中外头还有几匹马,苏拉太监一般腌臜的跪在道边。越往里走就越静,渐渐的侍卫就多了,最里头甚至一边站了四个带刀侍卫。
在一处马厩前,搭了一副简陋的毡帐。
隆科多笑嘻嘻的上前,毫无恭敬之意的舀刀柄挑起帐篷帘子,笑道:“太子爷,出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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