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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
储栋梁见是一个陌生人,随口问道。
“能否借一步说话?”男子走上前,微微弯腰,拱手说道。
火车站外,嘈杂纷乱,地面,垃圾到处都是。
隆冬季节,寒风凌冽。
储栋梁从江南来,不习惯北方的寒冷,又急着赶路,不想再搭理此人。
“我们还有事要办,告辞。”说完,他向广能使了个眼色,拎起皮箱就走。
男子颇为失望,却还不甘心:“这位兄弟,你们是否需要用汽车?”
储栋梁回身诧异地看了眼男子:“你是司机?”
“我……是是,我是司机,几位去哪里,我开车送你们。”
“去孔雀岭多少钱?”
前往孔雀岭,如是汽车,大约要半日多。
几人本想雇一辆马车前去,见储栋梁和男子商量雇汽车事情,都停下了脚步。
“车是老板的,他这几日不在家,我就挣点辛苦钱。到时候,你们看着给吧。”
荣鸿涛走了过来:“我看你就是老板。”
“哟,这位兄台客气了,你是不是看我穿了这身裘皮大衣?”男子呵呵一笑:“不瞒几位,这是我前几日赢来的。”
“那你脚上这双皮鞋也是赢来的?”广能呵呵一笑,他也不信男子的话。
眼前这个男子虽然心事重重,但面色红润,一双手保养极好,不可能是一个下人。
“诶诶,你车呢?我们有四个人,坐的下吗?”储栋梁才不管他是老板还是伙计,有汽车总比马车好。
长途跋涉,天寒地冻,从安全性能来说,也是汽车好。
“几位,稍等,稍等,我这就开来。”见储栋梁同意,男子顿时一脸开心,忙快步向一边走去。
出乎所有人意料,男子竟然开来一辆超大的越野车。
铮亮的油漆,车前车后都有手臂粗的保险杠。
四个人坐上去,位置很宽松。
储栋梁四人此行,是接到唐以青的电报。
普度大师圆寂。
让储栋梁到禅音寺帮着办理后事,是普度方丈临终遗愿。
唐以青虽不明白普度为何会在离世后让储栋梁到禅音寺来,但寺庙内只有高姨、她自己和唐以石老少三人,况且,她和高姨都不清楚佛门规矩。
如何安葬普度大师,也只有等储栋梁一干人到了再说。
好在天气寒冷,普度大师遗体不会有事。
……
……
寒风中,越野车飞速试过,卷起的灰尘拉出有一里多长。
安若柳靠在储栋梁肩上,闭目养神。
储栋梁望着车窗外一望无际的田野,心中空空的。
普度大师与他素不相识,专程来沙金城传他功夫,他到现在都觉得像是一个梦。
在梦里,见到了顶尖高手。
以普度大师的江湖威望,还不知有多少人想拜在他门下。
他不明白,普度大师为何单单看中了他。
这个问题,他没有问过师父,而如今,想问也已没有可能。
师父是方外之人,已放下一切。
当日离开沙金城时,就已暗示此一别就是永别。去世前没有让他前去见上最后一面,去世后又为何让他赶到禅音寺料理后事?
难道师父有特别的安排?
师父,徒儿来了。
储栋梁心中默念,泪水悄悄滑落。
……
……
“前面是不是飞岭镇?”
荣鸿涛坐在副驾驶,见数里地外出现一个镇子,扭头问开车男子。
多年前,他曾到过禅音寺,印象中,要到孔雀岭,必须经过飞岭镇。
“不错。”男子看了眼荣鸿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荣兄到过飞岭镇?”
“那是二十多年前了,想不到此生还会来此。”荣鸿涛感叹了一句。
“大哥,此地荒芜,那时候你为何会到此?”储栋梁在后好奇的问道。
“栋梁,飞岭镇在大清时可不简单,那时候是飞岭府。”荣鸿涛没有直言当年来飞岭镇的原因。
府的规格,比沙金城县的规格还要大。
一下降格到镇,储栋梁有点搞不清。
“大哥,难道这里出过大事?”
“没人清楚发生了什么,一夜之间,飞岭府数万人失踪,剩下的,老弱病残也都死了。”
“阿弥陀佛,有传言说是闹鬼了。”广能接过话茬说道。
“会不会是月亮门或者蟒怒族搞的事?”储栋梁问道。
“数万人一夜之间失踪,没有一个人逃脱,依我看,没有五十万兵力合围飞岭府,难以办到。月亮门和蟒怒族没有如此实力。”
“除非用毒。”广能似乎不赞同荣鸿涛重病合围飞岭府的说法。
“广能,怎么可能,一座府的面积可要比沙金城大的多,想要用毒,也难啊。”储栋梁不赞成广能的看法。
“几位,要不要到飞岭镇内转上一圈?”开车的男子问道。
“许大哥,带我们去看看。”
一路过来,储栋梁等人已弄清,开车男子果然不是替老板开车的司机。
他叫许志豪,北平人,做粮食生意的。
虽算不上巨富,但在北平也已排的上号。
一个月前,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为自保,想要聘请高手做保镖,想不到撒出重金,北平城内没有一个前来应聘。
前些日子有人介绍外地两个好手,他亲自到车站迎接,谁知已过了三天,不见人到。
今日偶然见到储栋梁一声怒吼,吓得一群偷儿屁滚尿流。
他清楚那些偷儿的实力,即使遇到警察,他们也丝毫不胆怯。
见储栋梁等人非同一般,他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连忙凑了上来。
问他是何原因得罪人,许志豪只说家人被人欺负,其它不肯多说。
许志豪承诺,如储栋梁能帮他摆平此事,愿意出五万大洋。
杀人?储栋梁问他。
不用杀人,只要对方知道他有强大的靠山,吓住对方就可以。
储栋梁见事情并不难办,看在五万大洋的面子上,答应回程时顺带处理下。
……
……
“停车。”储栋梁突然叫道。
车子,已到飞岭镇城门洞口。
“梁哥,怎么了?”
“呵呵,我方便下。”
几个男人下了车,走到路边,一个个岔开腿,一道道尿柱冲起路边细土细砂。
城墙,就在几人右手边。
荣鸿涛和储栋梁都曾来过此地。
广能听说过此地,没有来过。他看了几眼城墙,目光转到城门洞口。
城门洞口,空无一人。
荒草,枯枝,在城墙底摇曳。
“可惜了,这么大一座城池,就这样废了。”广能摇头叹息道。
“广能师父,你刚说除非用毒,城池这么大,想要用毒也难啊。”荣鸿涛抬起头看了看高高的城墙。
城墙上,爬满了枯藤,以至于墙砖都见到不多。
“荣舵主,小僧也只是一说,纵观战史,用毒攻破城池的,还真没有。”
“嗯,一夜之间数万人失踪,当真是匪夷所思。”
“那些死在城内的老弱病残,可有记载?”
“都是些传说了,据说死在城内的人,全都是被割喉。”
“和尚,要是敌人用毒,那这些人为何没被毒死?”储栋梁突然发现广能用毒论里有破绽。
“数万人失踪,一定不是被杀,所以即使用毒,也只是控制这些人。”
“你是说数万人被掳走了?”储栋梁惊讶地问道。
“我也只是猜测,呵呵,进去看看吧。”广能一笑,回身对许志豪说道:“车不要开进去了,你就在城门洞口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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