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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阳折了亲卫统领鄂硕,这令大清的豫亲王多铎大为震怒,在全军休整一个时辰后,多铎就令大军起行。
多铎轻兵突进,二十六日便兵临蠡县城下。
跟高阳一样,满洲兵在兵临城下后旋即发动了对蠡县的攻势,同时派出了大量的侦骑打探明军的动向。
蠡县守备汪武进摄于满洲兵兵威,在清军兵马集结的那刻,打开了蠡县北城城门,并组织全城百姓迎接大清军入城。
然而蠡县军民的卑躬屈膝并没有得到满洲兵的宽容,换来的只有那冰冷的钢刀。
清军入城之后,多铎即分兵控制了蠡县四门,然后发动了血腥的屠杀。
和以往一样,蠡县城中所有的百姓,无论男女还是老少都成了满洲兵疯狂屠戮的对象,他们持着带血的刀矛肆意地在城内的大街小巷里游荡。
所经之处,布满了汉族百姓的残肢断臂,一个又一个个汉人在这群禽兽的刀矛下倒去。
没有人敢于反抗,男人们颤抖着看着自己的女人被那帮禽兽从房屋中拖了出来,然后在众目睽睽下撕开了衣裙。
杀红了眼的满洲兵甚至连小孩子也没有放过,那些没有人性畜牲甚至将那些不足月的婴孩挑在枪尖上招摇过市。
屠杀整整持续了两个多时辰,蠡县县城的一万余百姓几乎被满洲人屠戮殆尽,只有十几个躲在枯井中的百姓侥幸活了下了。
在将蠡县变成人间地狱后,多铎直接挥师南下,直扑真定的安平,因为据投降的汪武进所说,那个祸害了饶余贝勒的李兴之是二十四日带着军马和百姓向真定安平方向前进的。
蠡县距离安平亦有一百余里,多铎也是打老了仗的人,据他估算,就算李兴之抢先自己走了两日,但是自己所部都是骑兵,只要轻兵突进,按理说最迟后日便能追上这股明贼。
豫亲王多铎要继续轻兵追击,这令随军的正白旗都统罗什,蒙古额真苏日纳感到忧虑。
在接到多铎军令后,罗什就是进言道:“豫亲王,我军轻骑而出,两日已奔袭三百余里,攻拔明贼县城两座,若在奔袭安平,奴才恐怕就是追上明贼,我军也是强弩之末呀!”
多铎冷笑道:“兵贵神速,咱们虽然疲累,但是李贼携民前进,又有大量的辎重物资,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现在正是一举擒获他的良机。”
“豫亲王,咱们皆是骑兵,又没有攻坚所用之武器,如今倍道行军,又没有捕拿民夫,若是李贼窜入县城,咱们岂不是空忙一场?”
罗什还是有些犹豫,毕竟有阿巴泰的前车之鉴,现在又脱离了多尔衮的大队数百里,一旦情势有变,到时候想回头都难。
多铎哂笑道:“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方能攻其不备,有高阳等县卡在李贼的身后,其军定然无备,安平县以南就是滹沱河,我军只有以快打慢,在李贼渡河之前截住他,就能毕其功于一役。”
“这?”
罗什还欲再说。
多铎摆手道:“本王主意已决,尔等速去准备,今天就出兵。”
罗什不敢再劝,只得和苏日纳整顿人马准备起行。
多铎判断的不错,靖北军由于携带了大量的辎重物资,在清军攻破蠡县之时,大军才堪堪抵达了安平境内。
离开了保定,显然令靖北军诸将紧绷的心神松懈了许多,毕竟这里已经距离高阳两百余里,而且距离滹沱河不远。
只要大军渡过滹沱河,那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况且卢象升的军马正向保定转进,根据时间判断,说不定此刻已经和多尔衮的大军接战了,有卢象升军马在侧,东虏安能轻兵冒进?
故此靖北军诸将包括李兴之在内都对能够安全转入山东感到乐观。
随军的新安知县鲁良直却对当前的局势感到担忧,在大军转至安平县城后就是向李兴之建言,应当趁夜立即在滹沱河架设浮桥,布置防线,以免明渡河之时乱了方寸,若是清军追兵赶到,也能有所应对。
杨彪却对鲁良直的话嗤之以鼻,嘲讽道:“鲁知县,你莫不是被鞑子吓破了胆吧,安平距离高阳两百余里,中间又隔着蠡县,东虏就是插了翅膀,也不可能这么快进入真定吧!”
王忠等靖北军诸将也附和道:“就是,我军扶老携幼,又携带这么多的辎重物资,后营的老弱已经疲累不堪了,要我说,咱们还是在安平休整两日,再走不迟。”
对于鲁良直的话,李兴之此刻却赞同道:“孙子兵法有云,“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
如今大军已经进至安平,如今滹沱河就在眼前,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若不趁热打铁,若是在安平迁延两日,一旦被东虏追上,岂不是功亏一篑。
所以当下说道:“你们不要说了,鲁知县说的在理,清军皆是骑兵,若是倍道而来,咱们要是被他们逼在安平就不好了,只有渡过滹沱河,咱们才会彻底安全,我意发动城中百姓前往滹沱河打造浮桥,疾火营立即携带重炮在滹沱河南岸布置防线,好迎接咱们大队渡河。”
“喏!”
李睿起身接令,心中却有些腹诽,倒不是对李兴之不满,而是对鄙视鲁良直胆小如鼠。
鲁良直继续说道:“李将军既然安排疾火营布防,可容本县同去,若是一旦有变,本县和李营官也好有个照应。”
李兴之自无不许,毕竟征伐民夫和建造工事这些,鲁良直这个知县肯定是比李睿在行许多了。
有鲁良直统筹,再加上靖北军开出的工钱也颇为丰厚,每个人足有两钱银子,城中的青壮自然是踊跃报名。
滹沱河是海河的支流,全长一千六百余里,安平区段又称葡萄河,河宽百余米。
现在又是十月下旬,水流又不湍急,所以浮桥搭建起来也很简单,只需将周左的渔船收拢起来,铺上木板,用麻绳固定即可,至于防线,设置一些土垒布置火炮即可。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安平的百姓连夜抢修下,只大半夜就搭建了三道浮桥。
次日拂晓,也就是崇祯十一年十月二十七日,靖北军重新整装上路,连续的强行军,已经令随军的老弱颇有怨言了,要不是李兴之以强力压着,他们根本不想走。
钢锋营、震俘营以及骑兵大队近四千官兵保护着骑兵大队缓缓向滹沱河浮桥处进发。
熟料就在靖北军行进至距离滹沱河不足七里处,北方的官道上出现了大量的清军哨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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