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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说人到了bj,见着了bj同行,应该打电话回去跟局领导汇报一下。但这事太特么丢人,打电话就是给领导添堵,让领导们过不好年。
韩朝阳再三权衡,认为既然执行的是背锅任务,就要把锅背好,要有担当,不能给局领导添堵。电话不打了,把手机充上电,从床底下拿出塑料盆洗了个脚,脱衣服上床睡觉。
太累太困,躺下一会儿就睡着了。
从富中派出所赶回村里的小孙不知道韩朝阳是来背锅的,更不知道韩朝阳值了一个24小时班之后没休息,上午忙了半天,下午又马不停蹄赶到这儿,就算铁打的也扛不住。只知道最帅警察来了,跟倪队见了一面,就像没事人一样去村口的小旅馆开房间睡大觉。
心想这样的人居然能当上大队长,抓到过持枪逃犯又怎么样,那只能代表过去!
再想到今天遇到的破事,小孙一肚子郁闷,钻进老胡从燕阳开来的越野车,板着脸说:“胡警长,东北人的身份搞清楚了,姓朱,叫朱志广,来bj好多年了,因为介绍卖yin被处理过,不是吸毒人员,也没贩毒前科。”
老胡没想到小孙居然回来了,不仅不能表现出那么一点不欢迎,而且要感谢人家的帮助,只能笑道:“太好了,太感谢了。哎呀,论效率,你们的效率比我们高多了,这才多大会儿就查到那个东北人的身份。”
“您过誉了,我可不敢居功,这是富中派出所的人口管理搞得好。”
“一样一样,反正我们要向你们首都公安学习。”
“胡警长,您这么说让我怎么往下接呢?”小孙笑了笑,望着斜对过的巷口问:“倪队让我协助你们,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开口。”
“跑了一下午,肯定饿了,先去吃个饭。”
“吴伟他们呢?”
“刚轮流吃过。”
小孙确实有点饿,但更想知道接下来的安排,禁不住问:“吃饭不急,您还是说说接下来的打算吧,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协助。”
老胡刚才跟吴伟在微信里商量过,带着几分尴尬地说:“吴伟刚才去观察过地形,那个院子只有一个门,盯住大门就行了。我们打算两人一组,轮流盯,每组盯三个小时,晚上只能这样,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像他们这么办案的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简直荒唐到极点!
小孙腹诽了一句,不动声色问:“巷子那么小,车开不进去,在车里只能看到半个巷口,前面那么多车,想挪都挪不过去,怎么盯,难道站巷子里?”
“站巷子里肯定不行,不但容易暴露,而且太冷。”说到这里,老胡又觉得非常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下才尴尬地说:“我刚才也进去看了看,发现离院门五六米的地方有个垃圾箱,能容纳两三个人……”
有没有搞错!
为了盯一个不知道有没有问题的嫌疑人,居然要钻进垃圾箱里蹲守。
小孙不知道该笑话他们还是应该佩服他们不怕苦不怕累更不怕脏的精神,很庆幸知道的早不需要再跟他们联合侦办,不然也要跟他们一样轮流钻垃圾箱。
老胡很清楚小孙在想什么,顾不上会不会被小孙笑话,接着道:“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你赶紧去村口的旅馆开个房间休息。刚才送韩大过去时我问过,春节期间旅客不多,有房间。”
报销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而且这不关缉毒队的事。
老胡只说去开房间,没说谁给钱。
小孙心道你们都不怕丢人,我怕什么,干脆来了句:“去开个房间也行,可是我忘了带公务卡。”
“没带没关系,你这是协助我们办案,是帮我们的忙,我去开。刚才我问过老板娘,她们那儿有发票,有发票回去就能报销。”
“行,那就麻烦了。”小孙其实很想说不用这么麻烦,我先回去,但倪队走前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不仅要盯住“嫌疑人”,而且要盯住他们这些很不专业的同行,不能找借口开溜。
……
人累了困了,睡的就会很香。
尽管小旅馆的条件不怎么样,床单被褥甚至带着怪味,韩朝阳这一觉却睡得很香,醒来已经是上午八点多。谁也不知道乔佩明会不会在外面转悠,韩朝阳洗完漱不敢出门,先给老胡打电话。
“他昨晚跟那个东北人喝到十点半才回去,两个人喝掉一瓶半二锅头,进去之后一直没出来,这会儿应该还在里面睡大觉。”
“你现在在哪儿?”
老胡看着巷口的一张租房告示,低声道:“我在巷口,我也是刚醒。他们住的那个院儿有房出租,告示就贴在巷口,我打算进去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韩朝阳沉吟道:“如果只是一个临时落脚点,那他很快就会走,我们接下来还得跟,你进去万一跟他打上照面,接下来就不太好跟了。”
“也是,我们还是在外面盯着吧。”
“辛苦了,你们继续盯,我出去吃个早饭。”
……
韩朝阳揣起手机,走出房间刚带上门,正握着门把准备检查有没有锁好,一个身穿黑色羽绒服的小伙子从对面房间走了出来。
“韩大,早。”
“请问您是……”根本不认识,韩朝阳吓一跳。
“孙乐,南山分局缉毒队的。”小孙转身看看走廊,再次确认没其他人,解释道:“昨晚办入住时胡警长说您住这间,我们两个房间正好对门。”
“哦哦哦,原来是倪队的同事。”韩朝阳急忙握手,随即笑道:“咱们差不多大,就别您来您去那么客气了,你也没吃早饭吧,一起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我们边走边聊。”
不管怎么样眼前这位也是大队长,小孙干脆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笑道:“行,韩大请。”
昨天夜里什么都看不清,一走出旅馆才发现这个位于五环与六环之间的村子比曾经的朝阳村和现在的阳观村还要杂乱。主街的道路坑坑洼洼,不知道什么时候修过的,汽车驶过一片灰尘。街头到处是由地名和小吃名组成的店招牌,南云米线、宁州牛肉面、东海包子……只要有点名气的小吃,在这里几乎都能找到。
春节是中国的传统节日,照理说租住在这里的外地人应该回老家过年,但街上依然有很多人,并且一看就知道大多是外地人。
走了几步,韩朝阳注意力被每隔几米就有的一排厕所吸引住了。
因为从未见过有这么多厕所,更没见过要用锁把门锁上的厕所。
“村子里没人种地,大部分村民唯一的收入就是把房子租给外地人,一个院子能住三四家。”小孙低声介绍道:“突增这么多人,院子里原来的厕所就不够用了,村里仅有的七八个公厕也不够用,而且脏得无法下脚,于是各家各户在路旁新建厕所供自己家的房客用。”
原来是房东不想过路人进去解决内急,把外面的私人厕所当成公厕,于是门上加把锁。更有甚者,在旁边墙上用毛笔写上表达愤怒和警告的文字。
韩朝阳大开眼界,想想又问道:“这个村有多少人口?”
小孙道:“本地人两千多,外地人有两三万。”
越往里走人越多,街上也越脏,垃圾随处可见,有的墙根处甚至堆老高。很多厕所旁边甚至垃圾堆边却停着干净崭新的轿车甚至豪车,好像所有人的生活都在往前发展,这里只是个临时的过渡场所。整个村子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电影大片的背景道具,似乎随时可以被拆除。
正恍惚,手机突然响了。
掏出一看来电显示,竟是老胡打来的。韩朝阳急忙划了下屏幕,把手机举到耳边。
“朝阳,他出来了,正在往巷口走!”
“知道了,你们盯住,我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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